Donatella Versace 傳承致敬
年紀愈大，經歷愈多，愈喜歡回味以往每個快樂時代，然而除了緬懷和回顧，更重要的是去傳承與啟迪。去年是Versace創辦人Gianni Versace逝世20周年，品牌在米蘭時裝周發表向他致敬的Tribute Collection，既要表揚他一生的成就，也為慶賀品牌今年40周年掀起序幕。接任他成為品牌主帥至今的Donatella Versace，跟《ELLE》細說關於這場時裝騷和這個系列的點滴。
“It wouldn’t be complete
without the girls that were with us all those years.”
每季都有許多不同品牌的時裝騷，都有許多向大師致敬的設計，但說到近年最教人印象深刻和感到動容的，必定是Versace 2018年春夏時裝騷和當中發表的Tribute Collection。此系列由現任品牌主帥Donatella Versace操刀設計，糅合經典與現代元素，向她的兄長、品牌已故創辦人Gianni Versace致敬。
時裝騷上，穿上新裝的模特兒踏著自信的步伐連群結隊登場，表現出硬朗強勢的女性魅力，讓人恍若時光倒流至1990年代。天橋上既有品牌近年愛將Gigi Hadid與Bella Hadid這對新生代姊妹，也有陪伴品牌成長的Natasha Poly和Anja Rubik等不同世代名模。騷末，近百位模特兒齊齊現身finale本來已夠矚目，謝幕時竟見一代超模兼Gianni Versace的永恆繆思——Carla Bruni、Claudia Schiffer、Naomi Campbell、Cindy Crawford和Helena Christensen跟Donatella一起牽手謝幕，惹來雷動掌聲歡呼，成為本季時裝周的震撼場面。
與你們一起才夠圓滿
回想謝幕一刻，即使是見慣大場面的Donatella都表示難忘：「我沒預料到這種反應，就似整個空間的人都撲面而來，像足球賽後的球迷騷亂，我問自己：發生了甚麼事？我感到驚喜又感動。每個人都在尖叫和鼓掌，我也看到很多人在哭⋯⋯就像很久以後回到家裡，跟那些愛你的人手牽手一樣。Naomi、Carla、Claudia、Cindy、Helena都是了不起的女人，而且是我的朋友。我一直看著她們成長，成為如今出色的女人。跟她們走在時裝騷上，感覺很對，十分圓滿。我與她們和Gianni分享了我生命中最寶貴的時刻。」
邀請五位當代超模走騷，她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「我忘記了確切的時間和源起，但當我開始創作Tribute Collection的時候，很快便意識到，如果沒有那些昔日與我們同在的女孩，這一切都是不完整的。Gianni與我創造了超模現象，這些年來我也一直跟她們保持朋友關係，她們是我們的家人⋯⋯我不可能向我的哥哥致敬而沒有邀請她們，所以我發短訊給她們，看她們對我的提議有何想法，結果她們全都興奮地立即回應，就像帶回了1990年代的活力！」
她又點名指有份行騷的Gigi Hadid、Bella Hadid以及Cindy Crawford愛女Kaia Gerber均是極具潛質的年輕模特兒，但她們跟1990年代的超模既有不同，也有相同：「以前的超模是未有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的時代象徵，她們僅憑個性取得成功，是首批擁有發言權的模特兒，而不單是一副副軀殼。她們因個性而成為每個人的夢想和神話。今時今日的模特兒能夠發聲要多得社交媒體，她們在全球坐擁數以百萬計的追隨者。透過Instagram，我們明白到她們不只擁有漂亮的臉蛋，她們有話要說，也有強烈的個性。就這點以言，她們跟以前的超模一樣。」
“His creations are brave, just like he was.”
他的熱情和勇敢
為何決定在Gianni離世後20年的今季推出Tribute Collection，Donatella於訪問中表示：「因為我現在感到剛強和更具自信。最初我並沒有百分百肯定自己能夠做到，但後來我看到我的團隊和那些在1990年代沒見過Gianni Versace的人所抱持的熱情。開騷前，我仍然非常擔心，皆因Gianni所代表的、所做的時裝、所打破的所有障礙，都使向他致敬這件事並不容易。」
別以為致敬之作是悲傷的緬懷，她以「joyful」一詞去形容系列。「此系列表揚我哥哥Gianni的生命和作品，我從不希望它用於回顧或懷舊，而是剛好相反，我想表達我哥哥於工作和生命中的快樂和愛，以此方式讚揚他的傳奇。現在回想起來，我想我是用心多於用腦去創作這系列。而當中並不只包含我個人的愛，還有每個人的愛都在其中，包括我在選擇圖案和造型時所投入的愛、看騷的觀眾們的愛，還有老朋友們如Naomi、Claudia、Eva、Carla、Cindy的愛，她們都在那裡支持我，是的，但最重要的是向Gianni致敬。」
系列要表揚的並不只是Gianni筆下的設計，還有他的為人之道。他的作品雖影響當代和後世設計，但Donatella最受哥哥啟發的，也並不限於創作。「Gianni啟發了我的一切。他的作品很勇敢，就像他本人一樣。他不怕打破常規，就像任何一個天才一樣，他也受到了批評，但他從不停止突破界限。這是他最重要的一課，每天我都受此啟發：永遠不要害怕表現出你是誰，以及你代表甚麼。」
兄長離世當年事出突然，教人措手不及，這次要再度面向傷痛，Donatella不無感觸。「帶領我到9月（時裝騷）那天的整個過程，是一種情緒的起伏，一種痛苦與快樂的混合。那是我事隔多年來首次去到檔案庫，觸摸我哥哥的作品，那並不容易⋯⋯但去那裡，看看他做過甚麼，選擇一些我之後要重新創作的作品，開始我的工作，透過我的眼睛來建構他的想法，就像是一個治療過程。終於，我擁抱了曾經困擾我很久的過去，這是一種解放。」
“Gianni’s collections are still so strong, so relevant and contemporary."
它們在跟靈魂對話
Donatella為今個系列選取了一些Gianni著名的經典元素作主題，包括Butterflies（蝴蝶）、Metal Mesh（金屬網布）、Wild Baroque（巴洛克）、Pop Art（普普藝術）、Trèsor De La Mer（珍稀海洋）、Native Americans（美洲原住民）。「要以一個系列表揚他的所有是不可能的，於是我決定專注於圖案，因為從來沒有人像他那樣做過圖案，而我選擇了我最喜歡的，例如Vogue and Pop Art圖案，予人快樂的感覺，在視覺文化中亦具意義；Trèsor De La Mer圖案從我們的地中海起源獲得靈感；Wild Baroque則融合巴洛克元素與大膽動感。」
作為2018年春夏系列的Tribute Collection並不單純是復刻之作，而是注入了一份濃濃的現代感，套用Donatella的說法，是利用新語言跟新一代交流，所有服裝的剪裁和比例都經重新設計。「由Gianni年代至今，許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。但儘管有了這些調整，當我回到檔案庫準備這場騷時，我意識到Gianni的系列依然如此強大、如此相關和現代。他的衣服不只是衣服，還蘊含一些特別的東西，一些額外的東西，它們在跟內心與靈魂對話。」品牌向前邁進，但從沒忘記原來的DNA。「Versace的造型永遠能被即時認出，你永不會弄錯一條Versace裙子，它將永遠大膽勇敢，並像以往一樣容易辨認，因為大膽而勇敢是Versace的核心，我們的本性總是在挑戰事物。」
雖然今場時裝騷和今個系列獲得空前成功，Donatella甚至認為這次時裝騷很可能是她這20年來最難忘的時刻，然而她表示：「我不喜歡緬懷過去，我現正徹底地專注未來和著眼於未來的刺激。所以我更想說⋯⋯最難忘的時刻還未到來！」如同Donatella難以用一個系列去表揚Gianni的終生成就，我們也難以用一篇文章去完整細說他對時裝界的影響和啟發，以及品牌這些年來的美好故事，就讓我們如她所說，與其沉醉往事，不如展望將來，期待和迎接品牌下一個更精采的時刻。
原文刊於2018年2月《ELLE》香港版
